看之前要深呼吸一百次，然後借了弟弟團串角、還是慎入。
BTOB客串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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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大暑，他才懂原來後山上老家那棵樹並不是不會開花。
爺爺年輕的時候是村子裡小學校的老師。
關於這件過往他多少從父親那裡聽說過，以前唸不起書的家庭多的是、但又不想自己家孩子連自己名字都寫不了，如是到最後農村社會裡演變成一種常見情況，父母們會供給孩子到小學堂裡唸個幾年、不過只要認得幾個字就夠了，畢竟長大了還是得到田裡幫忙、識字多寡和茶葉採收其實並沒有太大干連性。
不過在這些孩子中總會有個成績最好的，那麼村子裡就會一點一點的集資、供給這個頭腦好的孩子繼續升學，直到他唸完書回到故鄉再來教導下一輩或是下下一輩的孩子們識字，這樣輪替的缺額形成一個循環，而他的爺爺、就是坐上那個缺額的年輕人。
爺爺很爭氣，拿了村子裡的供給一路唸到大學校、畢了業後放棄大城市的工作回到故鄉，奶奶總說爺爺是個惜福的人，只是光是惜福還不夠、還得懂得回報。
李旼赫記得奶奶曾經這麼說過，在認識爺爺以前她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是爺爺回到故鄉後到學堂裡教書、反轉了以前那年代重男輕女的讀書觀念。
『男孩子要識字女孩子更要識字，要是連字認不得、那以後要如何帶好孩子呢?』
這樣一個溫和的人，教孩子有耐性、笑起來又好溫暖，奶奶說著過去還是藏不住笑容、指著牆上某張相片說、『旼赫啊你仔細瞧瞧，認得出來哪個是你爺爺嗎?』
他只記得小時候的自己總是認錯。
在那張在學堂門口的紀念照上、爺爺就坐在創辦學堂的長者身旁，就算相片幾乎是褪成黑白色的他也能看出爺爺年輕時候長的有多好看。
柔順的短髮，潔白的襯衫，就算只是淺淺一笑也能打動旁人的幅度…他想，自己好像有點懂長輩就因為一個笑容而認定終生的確切吧。只是那個人…又是在什麼時候闖進爺爺的生命中的呢?
他記得那堆未拆封的某封信裡好像這麼提到過。
『 這些天我一直夢見第一次遇見你的那時候。
在那個艷陽高照的大晴天裡我回到了後山，身邊的幾個孩子不斷的問著我乘大船好不好玩，或是海的那一頭漂不漂亮，笑而不答的我同樣在那條泥土路上遇見了你、對著明明還是陌生人的我笑的一臉燦爛。 』
小的時候他好像曾經這麼問過父親，說爺爺以前是不是真的很帥氣、要不然怎麼會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有人緣，以往回爺爺家過節慶時總少不了附近鄰居的拜訪，雖然好處是他的禮包沒少拿，但就是苦了當時自己總是被捏到通紅的面頰。
父親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頭，告訴小時候的自己說一個人好不好看都只是外在，會想接近爺爺的人一開始是被那股書卷氣吸引、再來才是他天生的好脾性。
『那、爺爺有拿棍子追著爸爸打過嗎?』
『你要是像爸爸這麼懂事也就不會老是被打了』
聽的他真是超不服氣，問過奶奶、長輩卻笑著告訴他爺爺還真從沒對爸爸發過一次脾氣。
不過在父親上小學的時候曾經因為衝動的個性和同學在學校裡打架、兩個人都給打鼻青臉腫不說、回到家差點沒把奶奶給嚇死。只是當奶奶發著火要父親跪在聽堂前好好懺悔出手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情時、想不到爺爺卻趁著奶奶不注意偷偷牽著爸爸溜出家門。
爸爸說他原本以為爺爺是捨不得自己受罰，結果長輩卻牽著他去到對方的家裡，頻頻彎腰向對方的父母道歉。
看著爺爺彎腰的背影，父親只是覺得好不服氣也好委屈。
明明先動手的就不是他，為什麼卻要自己父親來道歉呢? 回程爸爸賭氣了一整路，直到爺爺突然在雜貨店前停下腳步買了串糖給父親為止。
說到這裡爸爸笑了起來，他說爺爺就只是輕輕摸過他臉頰上被打傷的地方、笑著告訴他不論如何選擇讓自己受傷是最不好的解決辦法、所以就算父親打贏了他和奶奶也都不會開心。
『我還雜貨店外面很丟臉的哭了』
聽著自己爸爸這麼說的李旼赫只是很不孝的哈哈大笑。
爾後父親再沒跟別人打過架，也許是覺得爺爺說的有道理、也或許是覺得長輩代替他去道歉的背影太過沉重，爸爸說就算爺爺的手不太大又微微冰涼，但這輩子他最忘不掉的還是爺爺牽著他手心的那個溫度。
長椅旁放著幾拆閱過的信件、腦海裡也開始慢慢拼湊起長輩在這之後的以後，思及至此李旼赫還是忍不住揉揉酸澀的眼睛抬起頭，問了正好走到身旁坐下的父親說、「爸、你見過那個人嗎?」
父子倆一同坐在老家的那顆桂花樹下，天是下過雨後的清明、吹過來的風還夾雜些許水氣。 爸爸說這問題問的有點微妙，畢竟當事人之一是自己的父親、要和另外一個男人發展過於親密的關係任誰好像都想像不了，更別說去接受………
不過父親說歸說還是一反常態的突然笑開，點點頭說小的時候曾經見過一次。
「那個男人…怎麼說，真的很帥氣啊」
「像爺爺照片上那樣?」
「不，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
父親說會見過對方是因為小時候的自己曾經在大半夜發起高燒、爸爸已經沒印象了，只聽說是爺爺抱著沒幾歲的他來到那男人的屋子前瘋狂拍著門板。
「孫叔叔是個醫生，後山唯一的西醫」
由於那個年代的西醫並不普及，大多數人感冒生病了還是寧願選擇到藥房抓幾帖藥回來煎了喝、對於西醫打針吃藥的觀念相當不理解。 所以奶奶當時對於爺爺抱著爸爸半夜求醫的舉動相當不諒解，可是在看見孫叔叔小心翼翼的動作時、她卻又意外的感到放心。
那種感覺是很微妙的，像是理智和情感過度拉扯後崩斷的空洞感讓奶奶站在小診所外的長椅上茫然了很久，而父親、則是在隔天醒過來後看見那個男人的。
例行的巡房，用著不同於爺爺的溫柔語氣對他相當關心。
「這麼說好像很不妥、但是孫叔叔和你爺爺站在一起的畫面很………合諧?」
「什麼合諧?」
就是說不出的相襯感。 爸爸說爺爺的長相在那年代稱的上是秀氣的男孩子，不同於務農天生的黝黑膚色，爺爺就是白白淨淨、又讀過書，當年多少後山上的人家想把女兒嫁給他，至於父親口裡的孫叔叔則是在夏天來到後山的、和爺爺回到故鄉的季節一樣，只不過那人是村子裡老醫生的獨子、從小就被送去東洋學醫，對後山村子裡發生的事幾乎是完全陌生。
奇妙的是他卻知道李起光這個人的存在，也許是因為家書上常常提到吧、讓那個男人在信件裡也寫道：『雖然只聽父親在家書裡提起過，但當我回到後山第一眼看見你時、我卻能下意識的喊出你的名字─…』
「孫叔叔就住在村子口那間小診所，我記得你爺爺總喊他東雲」
和信紙下的屬名一樣，這他不禁開始猜想爺爺是不是在還沒認識奶奶之前都這麼叫著對方的?
東雲、東雲的叫著，在後山的每一條路上充斥著兩個人的歡笑聲，而這時那人也會同樣揚起笑容回應著爺爺，同樣喊著起光、起光。
長輩如此呼喊著彼此名字的寄託，他低頭、又想起了最後一封信件上的道別。
『起光：
當你抱著孩子來到我的門前時，我只感到相對的手足無措。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可以接受你已經成家的事實，直到那天夜裡我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無能為力。
也許我該替你感到高興和欣慰，畢竟能陪伴在你身邊的是我們都熟識的女孩、而並非一個素未蒙面的對象。
而這才是我們原本都應該擁有的正常生活吧……成家、生子、然後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我們也一點點老去，起光、這封信寫到這裡並不是想說就這麼分開的我們有多可惜，而是我真心誠意的因為你的幸福而感到滿足和喜悅罷了。
能有一個知曉你、愛你、又理解我們曾經過去的女孩陪伴在你的身邊已然足夠了吧…
起光，我就要離開這裡了，也許這是我寫給你的最後一封信了也說不定，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看、也說不準自己究竟還會不會回來，在離去前我依然希望你能平安快樂、一如我們初見的模樣般的無憂，一如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夏日般燦爛。
如此、也足夠我能從你唯一留給我回憶中，學會如何換個方式去愛你。
東雲』
信封裡還有一張照片，看著那張相片李旼赫只知道他在爺爺的房裡還是讓淚水掉了下來，很不爭氣的哭紅了鼻子、搞不懂以前那個年代的人到底是哪來的死腦筋。
沒把信件拆開過的爺爺不會知道孫東雲在最後一封信裡放了他的相片，那瞬間他有種兩個人是一起進照相館的猜想，爺爺身上也是一套西裝、不過感覺很像是在不經意被拍下般，站在相館的椅子旁、聽見有人喊他而回過頭的自然。
李旼赫只覺得孫東雲喊過的那聲起光猶然在耳，只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未來。
於是那年清明的大雨後，李旼赫帶著那12封信來到爺爺的墓前，他把信放在小台上、笑著告訴爺爺他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希望長輩不要半夜跑到自己的夢裡來打他的屁股才好。
「還有啊、爺爺，你最寶貝的照片我也幫你帶來了，不要太感謝我，只要多保佑你孫子這學期all pass就好」
笑的一臉頑皮，李旼赫的手輕輕撫過長輩墳前、轉頭看見了一旁同樣刻著的名字笑的更孩子氣了點，「孫爺爺，雖然我不認識你、不過看在你這麼愛我爺爺的份上」
他把最後一封信裡的照片同樣放在對方的小台前、拿了石子壓住。「這裡可是後山風景最好的地方、孫爺爺，這樣子你就能毫無顧忌的和我爺爺在一起了吧」
爾後起身拍了拍手中的塵土，李旼赫相當滿足的回到老家、坐上了父母的車離開下了一禮拜雨的後山。
直至那年大暑的某天夜裡他夢見了老家的那顆桂花樹開滿了小白花，夢境裏聞見的香氣逼人、他看見年輕時候的孫東雲和李起光就這麼站在樹下笑的好不燦爛。
他是哭著醒來的，儘管沒見過長輩當時的模樣但他就是知道，在那開滿花的樹下、李起光和孫東雲正在另外一個地方用著另外一種方式去延續著他們原本該有的陪伴、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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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話；
打雷的雨天我都會覺得很心虛 XDDDD" (欸)
然後看完請千萬不要追殺我拜偷................................
[2012/04/28 阿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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