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式雙開冰箱

[雲光] 那個男人。 (5)　　李起光遲到生日賀文　無法接受雲燮短暫戀情請勿進入

7.

沒記錯的話，事情大概是發生在梁耀燮還沒飛去濟州島的時候。

梁耀燮升上大學沒多久，他認識一位名叫尹斗俊的同儕，尹斗俊是除了孫東雲以外真正對他好的人。獨自療情傷的時候，是尹斗俊陪在梁耀燮的身邊，寸步不離，和他一起度過最難熬的時光。

對於尹斗俊，梁耀燮一直是抱著感謝的心態。

老實說，梁耀燮不能忘記孫東雲，也無法拒絕尹斗俊對自己的關懷。他有感情潔癖，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心裡住著別人卻和尹斗俊有任何的曖昧情愫。只是，每當看見孫東雲和李起光出雙入對時，一股酸味會嗆得梁耀燮眼眶泛紅。

自尊心勝過了理智，梁耀燮總是刻意挽著尹斗俊的手臂，一連串的親暱舉動，只不過是想要得到孫東雲幾秒鐘的在乎。

即使梁耀燮知道這樣的舉只會傷害三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那次在頂樓上最後一次的吻別，孫東雲已然不再挽回梁耀燮。然而，他偶爾會在兩人擦身而過之時，帶著深情的目光將梁耀燮的身影納入眼底。

李起光不會多加置喙，他會靜靜地跟在孫東雲的身後。但不代表他看不到。隱忍的情緒李起光全壓抑了下來。

控制不住的時候，頂多只會看見他的眼眶裡、有道閃著波光的水氣。

──

走出情傷不久，梁耀燮有意要搬去濟州島。

充當司機的尹斗俊陪著他到處旅行，在離開首爾前的這段日子，尹斗俊希望梁耀燮可以擁有快樂。然而在返回首爾的一個下午，尹斗俊為了閃避前方的小客車，車身嚴重打滑不慎撞上路旁的安全島。

很幸運的尹斗俊只有輕微的挫傷，但是副駕駛座的梁耀燮已然呈現昏迷狀態，手臂因為玻璃碎片被割出一道不小的傷口，瞬間血流不止。

強而有力的雙手環抱著小小身軀，尹斗俊既心疼又自責的情緒轉化成一行清淚。

救救耀燮、拜託你們救救耀燮……

坐上救護車的時候，尹斗俊對著眼前的護士唸唸有詞，梁耀燮的手腕綁著一條白色的小花手巾，是尹斗俊在江南買給他的。梁耀燮很喜歡也捨不得用，他順手將手巾收在自己的小皮包裡。

只是尹斗俊萬萬沒有想到，第一份禮物居然是在這個時候匆忙用上。

──

大家等在急診室的門口，除了尹斗俊以外也包括李起光、張賢勝還有孫東雲。李起光不敢站在孫東雲的身旁，他的神情顯得相當嚴肅。不是生氣，而是已然快要失去控制情緒的能力。

平常面無表情的孫東雲，在聽見李起光告訴他梁耀燮出車禍的時候，那種擔心與焦急的表現瞬間一覽無遺。李起光雖感心痛，但是他不只一次安慰自己，孫東雲的喜怒哀樂本來就只為了梁耀燮一人有所變化。

一直以來自己都很體諒他的，不是嗎？

「尹斗俊。」

孫東雲喚了一句，在李起光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一個拳頭朝著尹斗俊的臉上打下。尹斗俊踉蹌了幾步，穩住身子的他揪起孫東雲的衣領強押他至一旁的牆邊，似乎對於孫東雲的魯莽行為感到憤怒。

手無縛雞之力的李起光想要制止兩人的衝動舉止，但是力量太小，重心不穩的他往後退了好幾步。在以為自己快要跌倒在地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及時扶住李起光。是張賢勝，李起光連忙點頭致意。

「想打架的話就給我出去，這裡是醫院不是在比擂台賽。」張賢勝的語氣很平淡，他的目光落在李起光的身上，一方面也是想讓孫東雲的脾氣緩和幾分。

「先出手的人是孫東雲，我沒那麼無聊。」鬆開孫東雲的衣領，尹斗俊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他用著姆指輕撫嘴角的瘀血，孫東雲的力道之大，可見他對梁耀燮似乎還仍未死心。

「起光，有沒有受傷？」

尹斗俊走向李起光的面前，他和李起光是大學的同班同學，交情甚好。方才孫東雲拉扯的力道他也看在眼裡，基於好友的關心，尹斗俊忍不住拍拍李起光的臂膀。不知道是不是張賢勝的錯覺，他發現孫東雲的眼神變得銳利許多。

「不許你碰他！」打下尹斗俊在李起光身上的手，孫東雲瞅了李起光一眼又道，「你沒有資格關心其他人，現在耀燮還在急診室，你究竟是怎麼照顧他的？」

原本在心底燃起希望的李起光即刻垂首，他以為孫東雲開始在乎他了，結果還是一場破滅的夢。他很清楚孫東雲對於梁耀燮的感情，怎麼可能和別人相處一年半載就能放得下。

只是他忘了，他雖然可以閉上自己的雙眼，但是耳朵卻是關不住的。每當孫東雲提起梁耀燮的時候，那是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溫柔。縱使早已交往，孫東雲也不曾輕聲細語和他說話。他不是梁耀燮，接替的只是一個替身的位置。這是事實。

一股苦澀湧上心頭又急又嗆，李起光總算明白了。

即使有了一輩子的時間，他也無法代替梁耀燮在孫東雲心中的地位。

「你說我沒有資格關心其他人，那你也沒有資格向我過問！」尹斗俊輕抬起自己的下顎冷哼著，嘴裡散開的血味嗆得他眉頭緊蹙。

尹斗俊的一番話聽在孫東雲的耳裡相當刺耳，孫東雲一個上前又是緊拉著尹斗俊的衣領，狂妄的舉動拉回了李起光的思緒，一個反射動作促使他連忙阻止。

「東雲不要！」李起光情急之下想要拉開孫東雲，但是怒火攻心的孫東雲根本顧不了這麼多。

「少管我！」

和尹斗俊反抗的瞬間，孫東雲下意識所說出的話語傷到了李起光的內心，無意中的拉扯行為不小心撞上了身後的李起光。李起光這次真的承受不住強大的推擠，跌倒的時候，張賢勝亦發現一旁的椅角沾上一抹鮮紅的血漬。

「起光？」張賢勝立刻蹲下來，他抬起李起光的下顎才赫然驚覺血跡不停地從他的額上直落而下，壓著他的傷口，張賢勝忍不住大聲咆哮，「不要打了……我說不要打了！孫東雲你知道起光受傷了嗎？！」

霎時，孫東雲和尹斗俊停下了動作。尤其是孫東雲，他驚訝的神情全寫在自己的臉上。

椅角在李起光的額上劃出一道不小的傷口，流下的淚水和著血液跌至地面，如同他的心也掉進無底的深淵。李起光感到非常疼痛，不是因為傷口，而是孫東雲對自己的傷害。

「東雲不要怪斗俊，他也很自責……」李起光的嗓音顯得零碎，孫東雲的內心不禁湧上一股悶痛，「如果耀燮醒來知道你們為了他大打出手，他不會開心的……」

李起光的血跡染紅了張賢勝的衣襟，他抱著痛哭失聲的李起光默默不語，悲傷的氣息感染了張賢勝，一雙好看的眼眸泛起一層薄霧。一個抬眸，張賢勝狠狠地瞪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孫東雲。

「你這樣傷害他，不怕得到報應嗎？」

孫東雲啞口無言，平常比他更有理智的張賢勝，如此不修邊幅的用詞還是第一次聽過。良久，他的視線落在依然哭泣的李起光背影，他蹲下身想要伸手安慰他、卻又在緊要關頭的時候縮回了手。

泣不成聲的李起光就在他的眼前。孫東雲開始猶豫了。

漸漸地，孫東雲的手握成一個拳頭。

──


那天放學，李起光獨自站在頂樓的樓梯上默默落淚。

孫東雲和梁耀燮擁吻的畫面撞進了李起光的眼底，他的心裡頓時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可是他躲了起來，即使李起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明明他才是和孫東雲交往的那個人、明明他才是應該被孫東雲擁進懷裡的那個人。

倚著樓梯旁，李起光輕閉雙眼，止不住的鹹澀爬滿了美麗的臉龐，咬著手指的他把哽咽吞進肚子裡，他害怕孫東雲和梁耀燮會發現他的存在。

不可以的。自己不可以破壞他們好不容易獨處的時光。

只是他的眼眶不爭氣，承載不住輕如羽毛的眼淚，李起光拼命地想要抹去，卻還是趕不上淚水滑落的速度，最後他乾脆作罷。

李起光從書包內拿出一本整潔的筆記本，一面啜泣一面放置在樓梯間最顯眼的地方，爾後他咬起下唇，悄然地轉身離去。

一步又一步地，李起光走得很艱辛。

＂所謂的真心我已經用掉了。在上一段感情裡。＂

李起光永遠都忘不了，他聽見孫東雲親口對梁耀燮道出的這句話。

TBC.

破表了這篇。

還有請大家心平氣和地看完謝謝(淦)

以上ˇ微酸